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督导接着说:“尽管很少有人谈 到,但费用确实对咨询师有很大的影响。费用本身是一个重要的设置,在 精神分析的框架下,它是可以在咨询 师和来访者之间讨论的议题。有的咨 询师和来访者从来不关注费用的事 情,觉得这是放不到台面上的话题, 或者这是过于庸俗化的话题,不应该 被讨论。但其实费用有深刻的含义, 它是一个基本的设置,是咨询师和来 访者各自义务和责任的界定,也常和 来访者本人的生活联系在一起。” 停顿了一下,督导接着说:“费用 其实和很多问题相关,比如说生存的 需要、安全感、权力、成就感、自尊以 及竞争感、自恋问题等,对咨询师和 来访者双方都有影响。
A提到费用带给她的压力感,可能和她自我定义的角色感有关。很多女性咨询师都把自己定义为来访者的照料者,如果是收费的照料者,承担责任就会更多。
所以A需要再看一下自己从事心理咨询师内在的动机,作为咨询师,内在的哪一部分得到满足,而对于金钱和收费,内在自我有怎样的态度。有可能会涉及到自己父母对金钱的态度,他们的态度如何影响自己,自己成长经历中金钱所起的作用,家庭经济状况,金钱在自我和他人交往中所起的作用等等。
另外,目前咨询费用对咨询师的生活所起的作用也需要讨论,如是否是经济方面唯一来源,如果是唯一来源,是否足够支撑起所有生活开支,.是否让自己过上有质量的生活。"督导看向了A。 A还没有回答,B抢先回应说:“目前心理咨询的费用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,凭着这些来源,我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,这使得每次谈起来时我都充满自豪。但另一方面,我心里又有些不踏实。上次回家乡时,偶尔和父母谈起来,说到我在上海咨询一小时的收费,父母非常惊讶,连连惊呼‘这么贵’!这让我第一次意识到,可能对很多像我父母一样的工薪阶层来说,我的收费确实很高。这让我有一种内疚感,每次咨询都想多做一些,为来访者多提供一些帮助,以致物有所值。这样带来的结果是:要么我们的咨询目标可能过于宏大,要么我们的咨询时间会延长。而且有时来访者迟到了,按照规定,我应该按约定的时间结束,但我经常于心不忍,而会延长咨询时间。我其实也想了解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。
听上去你对自己过上比父母更好的生活有内疚感,这种内疚感影响到你与来访者的互动。这其实是一种常见情况,有些咨询师也有同样的感觉。这部分需要深入探讨你与父母的关系,不是在团体督导中能够完成的,需要你在个人咨询时解决。但你开始思考这一部分,这是有意义的。
我和B的情况很像,一位咨询师开口说,“我好像也不忍心收来访者很高的费用。有一次我的一位来访者流露出‘收费这么高’的惊叹,我就心一软,没有再多问什么,就主动提出少收他的费 用。但后来反省时,我开始问自己:‘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给来访者减少费用?我连具体情况都没有问。这是为了来访者还是为了我自己?’我发现这是为了我自己。我内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始终在说:‘你的收费好高噢!如果收费这么高,可能会没有来访者。’所以我的来访者常会被我减少收费。”
督导回应说:“如果你经常这样做,背后的动机就值得就探讨了。可能和很多方面有关系,,比如你怎样定位你和来访者的关系?你对来访者的需求是否超过了来访者对你的需求?你强烈地想要留住来访者,背后是怎样的动机?如果来访者不来了,对你带来的影响是什么?这些需要你在个别咨询时和你的咨询师探讨。"
大家议论纷纷,说没有想到费用的背后有这么多需要探讨的问题。“费用的问题对于咨询师来说有这么大影响,那对来访者是否也有很重要的影响呢?”有人问。
对,费用设置对来访者也很重要。